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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社会，人们的生活压力变大，心理健康越来越成为人民关注的重点，其中大学生多为刚刚成年，从高中到大学的转变，让他们与社会有了更多的接触。学业、人际交往、情绪情感等问题都有可能影响大学生心理健康。提升大学生心理健康素养，培育学生积极健康的心理品质成为高等教育不可或缺的一环。

1 问题提及研究现状

1.1 问题提出

十八大以来，党中央高度重视教育工作，把教育摆在优先发展战略地位。教育兴则国家兴，教育强则国家强。但是教育的目的不只是培养国家需要的专业人才，更是培养一个个身心健康、懂得应对生活中困难的新时代接班人。学生首先要具有健康的心理，才可以更好地学习和生活。2021年7月，教育部提出要加强心理健康课程建设。高校必须开设心理健康必修课程，发挥课堂主渠道的作用，帮助学生培养积极心理品质。培养学生积极的心理品质成为高校的重要任务。

传统的教育，只要求学生掌握专业知识和技能，已经不适用于当今快速发展的社会。在课堂上，注重学生综合素质的提高以及锻炼其思考能力变得日趋重要。自2001年我国基础教育改革首次提出要在教育教学过程中贯彻对话理念后，对话式教学成为了教育界关注的热点问题。对话式教学强调对话主体之间的交流、对话主体与外在环境的共融、对话主体对自身的评价与反思。以对话为根基创造的环境为对话主体的成长开辟了新的平台，也为师生实现自我价值拓宽了视野。随着对话式教学应用于各年龄阶段各学科的课堂之上，其效果得到了教师、学校和社会的认可。

心理健康教育课程目标是为了提升学生心理素养，与对话式教学理念一致。本文旨在：（1）归纳整理现有关于对话式教学研究的基础上，分析对话式教学的理论观点和成果。（2）笔者以随机取样的方式，调查了2020年9月份至2021年7月份，113名西南地区某高校参加心理健康教育系列课程中（“咨询心理学”和“人际沟通心理与艺术”）的学生对对话式教学的看法，去除无效问卷13份，共收集100份有效问卷，初步探索其在心理健康课程中的应用，从而更好地为帮助提高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服务。

1.2 对话式教学研究现状

有关对话式教学，最早可以追溯至我国古代教育家孔子提出的“启发式教学”，以及同时期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提出的“产婆术”。“启发式教学”比较有代表性的是《论语》中记载的“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充分体现孔子对待教学的态度，主张与学生进行对话，交流思想，引导学生主动思考，获得问题的答案。与孔子的启发式教学相似，苏格拉底产婆术作为师生一起探讨，从而寻找内在真理的一种教学方法，可以帮助学生主动思考，提高学生学习自主能力。在CNKI上以“启发式教学”为主题搜索，得到512个结果，其中333篇为期刊，60篇为学位论文。部分研究中将二者放在一起比较其思想异同，或者将两种思想应用于具体的学科建设。例如小学数学课堂提问教学策略研究（何裙裙，2010）、孔子的“启发式教学原则”与苏格拉底的“产婆术”（杨新宇、侯新杰，2009）等。

在近现代，越来越多的学者逐渐发现对话理念的重要性。例如俄国文艺理论家巴赫金（M M Bakhtin）认为对话是一切的中心，单一的声音什么也解决不了。两个声音才是生命的最低条件。现代德国教育家马丁步伯（Martin Buber）发表了书籍《我与你》，在书中，布伯认为教育的本质是师生之间的“对话”，教育的目的是帮助学生与“你”相遇，从而步入平等的“我—你”关系。最好的教育方法是对话。巴西教育家弗莱雷（Paulo Freire）对教育的思维目标是创造条件，让学生从以往被压制的环境中解脱出来，成为自己的主人。在《被压迫者的教育学》一书中，他把灌输式教育称为一种“对待学生的暴力方式”，忽视人的主体性，因为学生有自己的倾向和合法思维方式。弗莱雷主张应在民主环境中发展师生互惠关系，相互学习；倡导积极的对话式教学，教育应相互尊重，追求多元，让所有人都能参与到对话。在我国，也出现很多关于对话教学的研究。例如，1997年夏正江发表《对话人生与教育》，文中指出对话作为一种认识方式 ，其根本的认识论属性在于它是生产性的、创造性的、建设性的活动。在教育过程中培植学生形成一种对话理性，引导学生过一种对话人生理应成为教育的一种责任和追求。2001年黄志成发表了《弗莱雷的“对话式教学”述评》，文中首先肯定弗莱雷的解放教育思想，支持对话式教学用于我国新课改实践，并主张“对话式教学”有助于培养创新精神，促进民主平等，加强相互合作。钟启泉在《对话与文本：教学规范的转型》中指出，教学是“沟通”与“合作”的活动。教学就是在语言和沟通的创造过程中，为每一个学生的发展奠定人格成长与学历发展基础。在CNKI上以“对话教学”为主题进行搜索共有8435条结果，主要范围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开始至今，大部分是对话式教学在学科内的应用探索，也有一些是对话式教学与其他教学方法的比较以及对某些国外学者提倡的对话教学进行述评。

以下笔者将在整理有关对话教学文献的基础上，论述对话式教学的含义、特点、类型和应用。

2 有关对话式教学的概述

2.1 对话式教学的含义

对话式教学在时代背景下被赋予了不同的内涵。《论语·先进》中，孔子与弟子言志，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充分体现孔子教育中师生平等的理念，不要因为自己年长使弟子受约束，学生可以放下防备，畅所欲言。西方苏格拉底产婆术是由双方的交谈，以一问一答的方式揭示对方谈话中的矛盾，从而让对方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从个别上升到普遍认识。最早提出对话概念的是巴赫金，他认为：对话是人的存在方式，一切都是手段，对话才是目的。弗莱雷认为对话式教学是个体之间在客观现实道德基础之上，重新命名世界，批判性的认识并改造世界的过程，其本质是一种学习和认识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主体的自我意识开始觉醒，并把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作为自我存在的追求。克林伯格（Klingerg L）认为，在所有的教学中，进行着最广义的“对话”，这种相互作用的对话，是优秀教学中的一种本质性标识。

综合古今中外学者们的见解，这里的“对话”，是老师和学生在平等地位上所进行的，老师和学生都是主体，不分主次。这种教学模式，以对话为原则，强调师生之间应在平等、尊重、信任的前提下通过对话建立联系，由此更好地实现教育教学任务[7]。这是一种创造性行为，与传统灌输式教育相比，关注人的本质，强调学生成长和发展的过程，彰显“以人为本”的教学理念。

2.2 对话式教学的特点

对话式教学历史渊源，但是被研究是近二十年的事情。通过阅读相关资料，可得到有关对话式教学的若干特点。

2.2.1 平等性

过去传统的教学方法，老师处于主体地位，课堂教学以一种老师向学生机械灌输知识，学生被动接受的形式进行。与传统灌输式教育相比，对话式教学强调师生同为主体，都有讲话的权力。老师在教学过程中起引导和帮助作用，学生在主动积极思考的基础上可以产生疑问，与老师进行对话，每个人都是主体，互相学习和发展。在本次调查结果中，也体现了这一特点，如图1所示。

图 1 课堂上，师生之间是平等轻松的

Figure 1 In the class, it’s equal and relaxed between teachers and students

2.2.2 合作性和开放性

师生通过相互对话，完成各自的任务，师生处于一种合作关系，体现了人的本质属性—社会性。这种在教学过程中特殊的合作形式，不仅体现在师生之间，还体现在生生之间。对话过程是主体以自己的方式、自己想表达的声音共同参与到理智的探险事业之中去。[2]倪勇在《“对话式”教学法的主旨及其应用》一文中提到，对话消解了课本霸权和教师权威，将师生关系变成双向的互动关系。这种关系是由师生共同完成而不是单靠某一方的力量。如图2所示，67%的学生认为教师在心理健康教育课程中的互动频繁。

开放性主要为思想上的碰撞，夏正江在《对话人生与教育》一文中写道，由于个体生活在不同的符号世界中，往往对生活有与众不同的看法。当不同社会阶层、不同职业、不同知识领域里的不同主体就共同关心的主题自由发表意见时，常常能够克服单个主体因生活领域的局限所带来的认识闭锁性与狭隘性，突破主体认识上的自我中心性与独断性。在对话中，课本变得“活”了起来，它被不同的老师，不同的学生注入了各自的内涵，师生在交流对话中体现思想上的开放。如图3，在心理健康教育课程上，59%的学生大多时间愿意互相交流对知识的见解。

图 2 课堂上，和老师/同学的互动时间

Figure 2 The students spend time with the teacher/each other for interaction in class

图 3 喜欢和同学交流对知识的看法

Figure 3 The students want to communicate with classmates on their understanding of knowledge

2.2.3 创造性

弗莱雷强调，真正的对话是行动和反思的结合，要求在学习过程中，学生要锻炼对客观现实的批判眼光，发展创新思维。[5]有学者认为对话作为一种认识方式，其根本认识论属性在于，它是生产性的、创造性的、建设性的，而不是复制性、机械、重复性的活动。[2]在对话式教学中，学生和教师成了一起探讨的伙伴，将知识主动建构到自己的框架中。如图4所示，大部分学生在面对老师的问题时，会进行积极思考。

图 4 对老师提出的问题，会积极思考

Figure 4 The students will think actively when the teachers raise questions

2.2.4 发展性

关于对话式教学研究，其宗旨是“以人为本”。人本主义代表人物罗杰斯认为，一切应该“以人为中心”，其思想核心内容主要包括：强调人的责任；强调从现象学角度看个体；强调人的成长。弗莱雷主张进行对话式教学前提是平等、爱、谦恭、信任、希望和批判性思维。对话式教育的最终目标是培养全面发展的人。［4］对话式教学所培养的不是只追求成绩的“机器”，而是在尊重个体的兴趣下，在老师引导下，让学生自己构建知识，达到对世界的认识，进一步发挥主观能动性去创造世界。整个过程是发展的过程。而且，因为外部环境在变化，个体已经掌握的知识也会随外部而变，发展性是认识的属性，也是对话式教学的属性。

2.3 对话式教学的类型

从对话主体出发，对话式教学可以分为以下几种类型。

2.3.1 师生对话

这是教学过程中最常见的对话形式。从本质上讲，师生对话不是简单的提问与回答，而是两个独立人格的对话，是交流和探讨，言说和倾听。教师与学生的关系不再是以知识为中介的主体对客体的单向灌输关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你”的对话关系。[3]在师生对话过程中，教师不再是单向输出的关系，在引导学生说出自己想法的同时，教师也会其受到影响，二者思想是相互影响共同成长的关系。

2.3.2 生生对话

这是学生与学生就某一个主题所进行的讨论。在传统教学中，大部分人都只关注师生关系，很少有人关注学生之间的教学关系。其实学生之间的对话同样重要。教学过程中，生生对话往往表现在合作探究。 学生在年龄、心理和知识水平等方面具有相近性，在探究中更容易产生心理安全感。[6]生生对话会让学生更加开放，充分地表达自己。学生在合作过程中，不仅学到了知识，而且通过表达和倾听，意识到个体的差异，学会尊重理解他人，体验到合作、归属感。调查中，在“咨询心理学”的课堂上，教师往往会采用小组讨论、角色扮演等方式让学生之间进行交流，感受个体在面对同一心理问题时的不同解决方式，促进积极心理品质的培养。

2.3.3 师本对话

人与文本之间的对话指的是人对文本的理解。在师本对话的过程中，教师不是一张“待画”的白纸，会带着原有的知识结构、经验去理解文本（即教学内容）。不同教师对同一文本的理解不会完全一致。这是一个积极主动的过程，具有创造性和建设性。教师理解文本的过程，并不是消极地接受文本的思想的过程，而是教师与文本在各自视域的基础上通过积极的对话不断形成新意义的过程。[6]

2.3.4 生本对话

生本对话，是学生主动建构课本内容的过程。过程中，学生可能会有错误认识，但正因为对课本内容加入自己的理解，可以更好避免死记硬背。通过“试误”，达到正确理解，建构知识体系。用布伯的“我—你”关系理解就是：学生与文本相互靠近，视界融合，精神相遇。这是一种精神的交流与对话，精神的碰撞和回答。[6]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文本”不是一个僵死的书本，是一个鲜活的个体，可以向人“说话”和“交流”。例如，教师在“人际沟通心理与艺术”课堂上提供不同的人际沟通情境，让学生进行案例分析。学生分析案例的过程，就是生本对话的过程。

2.3.5 自我对话

自我对话，又称“反思型对话”，意指教师和学生在对话式教学中会不断地自我反省，意识到自身的不足，从而改正不足，完善自我的学习过程。有学者（李冲锋、许芳，2003）指出：只有当对话成为反思性对话时，才真正具有它的深刻意义。进行对话的目的，就是相互交流，发现不足，积极完善、补充自己的知识体系。自我对话使个体尽可能地调整已有的认知结构并以自己先前的知识吸收和改造着与他人、文本的对话，逐渐缓解自己内心的矛盾，使自我不断地获得充实和发展。［6］学生要达到心理健康教育的课程目标，就要进行自我对话，反思自己面对压力时的状态是不是健康的，若不是，根据课堂教学内容思考应怎样调整。

3 对话式教学的应用

整理当前对话式教学的相关应用，大多是将它应用于某一具体学科。［16，17，21］例如2007年华东师范大学杨小薇发表《在对话中达于理解—关于中学对话教育的理论反思与实践重建》，文中简要列举了在语言类（如语文、英语）、自然类（如物理、数学）、人文社会类（如政治）学科建设中对话式教学的应用，还提到了在学生课外实践教育中的应用。2014年张颖华发表《高中语文阅读教学中的对话策略》，针对高中语文学科，作者以具体课本内容为例进行对话式研究。关于对话式教学的自我对话还体现在课后的反思。有学者认为课后教师反思可以促进大学英语课堂的教学效果。还有跨学科研究对话式教学，利用对话沟通，知识共享的模型，探索在思想政治课程中如何进行深度对话。[19]对话式教学的应用还体现在了课堂之外，[20]有学者结合当代爱国爱党主题，得出对话教学可以帮助在研学旅行中贯穿红色基因。

4 总结

当今，心理健康教育成为我国教育领域越来越重视的一门学科。对话式教学作为现在不可缺少的教学方式，有高使用价值。我国现在关于二者结合的研究还很少，但在心理健康教育课程中使用对话式教学有其必要性。最近的研究中有关于对话式教学的反思，说明对话式教学在不断改进和完善来适应不同的教育时代。教育、对话、网络逐渐成为相互联系的整体，在心理健康教育课程中充分利用网络也是大势所趋。未来，可以怎样在心理健康教育课程上使用对话式教学，其具体指标怎么衡量，或者如何结合新媒体技术进行对话式教学进行下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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