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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背景

随着沙盘疗法的普及，沙盘设备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在各大中院校的心理咨询中心、监狱和私人心理诊所中，但是市场上沙盘设备的整套价格在几千元到三万元人民币不等。不同版本的沙盘设备区别主要在沙箱和沙具的数量，还有占地面积的大小。目前，由于沙盘设备中的沙具没有一个通用的国内和国际标准，每一个咨询师都可以自己搜集玩具来作为沙具，这就导致了使用沙盘疗法的咨询师之间难以进行统一的分析、对比和分享。在作者使用传统沙盘设备进行咨询的经历中，有些成年来访者会认为玩沙盘游戏过程会显得幼稚，内心有所排斥。另外，沙盘疗法培训需要将沙具、沙子和沙箱托运到培训的城市，这给培训带来了不便。

基于前面的问题，心理棋的发明者（本文第一作者）最初的想法就是将沙具和沙箱进行等比例缩小。但是沙箱缩小了以后，在人的视野里面的面积就会缩小，这不仅会改变传统沙盘设备对沙箱的尺寸设置，也会影响观感。沙盘疗法理论中，对于同一个沙具，所选沙具的大小是投射出来访者内心对于这个沙具的心理地位的大小。所以缩小了以后的沙具可能会直接影响其心理意义。在一次偶然的下棋机会中，发明者产生了用棋子来代替沙具，用纸张来代表棋盘的想法。对比传统沙盘设备，这个解决方案主要有以下优势：（1）体积小，可以随身携带，适用于社工和做组织咨询的人携带外出工作；（2）价格低廉，容易推广；（3）有固定的使用规则和分析方法；（4）统一规格和标准，容易分享和学习；（5）下棋的方式给人以成熟和睿智的感觉，这可能会更受成年来访者的欢迎。这些特点甚至可以让心理棋走进企业和组织进行咨询，开拓一个沙盘疗法较少触及的领域。

心理棋可以将心理咨询与组织咨询的过程具象化，把下棋者的内心世界和内心活动展现在棋盘上，分析下棋者的互动关系和症结所在，从而形成咨询方案和利用棋子完成改变。心理棋采用棋子来代替复杂的沙具，使分析更简单而且准确。

2 心理棋技术方案

2.1 棋盘、棋子与配件[1]

棋盘为一张标准A4白纸，心理棋的棋盘是易耗品。由于棋盘是可以书写的白纸，这不仅可以用来记录个人信息（背面写上下棋者的姓名、时间和地点）和定位棋子，也可以画上辅助线条，更方便进行储存和携带。

棋子为扁圆柱体，侧面及下底面均为空白无图案，上底面设有图案。最简单的一副心理棋包含黑白两色棋子。彩色心理棋有2个版本，分别是6种颜色（黑、白、灰、红、绿、蓝）和13种颜色（深红色、蓝色、红色、棕色、粉红色、绿色、黄色、黑色、灰色、紫色、橙色、青色、白色）。每一种颜色用于代表一个下棋方，每一方含100枚棋子，每一方的棋子样式都相同，都包含50款图案。图案包含5个分类，即人类、物类、自然类、社会类及组织类。每一类所包含的图案和数量如图1所示。

图 1 心理棋图案

Figure 1 Patterns of Psy-Chess

心理棋附件包含铅笔1支、橡皮擦2块、彩色水笔一套（12色）。铅笔用于在棋盘上绘画，表达棋子所未能表达的内容，如连接线。画错的地方可以用橡皮擦修改。每一步绘画时间不能超过1分钟，由咨询师来控制时间，不管是否画完要画的内容都必须停止。来访者在一步内没有画完的内容可以安排在下一步中继续画。每一步绘画中，无论是作画或擦掉都可以，没有次数限制。彩色水笔用于团体心理棋的时候，每一方选用相同颜色的棋子和水笔。这样可以区分不同的参与者的不同线条，避免参与方过多而产生混乱。

2.2 行棋规则[2]

行棋规则分为两类，一类是对弈方式，其适合2人至6人以内的多人咨询（如亲子共同咨询、婚姻咨询等），其主要是展示对弈各方的行为与互动模式。对弈方式的各方各选一种颜色，商量或抽签决定其中一方先行，每方依次下一步，轮流进行。每一步可完成以下任意一个动作：下一个棋子，移动棋盘上的一个棋子，拿走棋盘上的一个棋子，绘画1分钟和不动。对弈各方的任意一方提出结束时，其余各方可依次再下三步，则棋局结束，各方不可反悔或再做任何变动。

其中，落一子指对弈一方将棋盘外的棋子落入棋盘内。移动一子指对弈一方将棋盘内的棋子移到棋盘内另外一处，可以移动自己方或对方的棋子。提走一子指对弈一方将棋盘内的棋子移到棋盘外，可以提走自己方或对方的棋子。绘画1分钟指对弈一方在棋盘上用铅笔和橡皮绘画，时间不得超过1分钟，规定时间内可以多次修改。不动指对弈一方跳过自己的一步，不采用以上任何步骤，即跳过这一轮。棋子只要落在棋盘上均为合法。

另一类是独弈的方式，适合个人咨询与或针对组织负责人的组织咨询，被咨询者可选取任意棋子独自下棋，在棋盘上随意摆放，也可以在棋盘上随意绘画，没有时间限制，直到下棋者自己认为摆放结束并提出结束摆放，棋局结束。独弈的方式主要是呈现个人内心世界的分析和咨询模式。

2.3 咨询阶段

心理棋作为一种咨询工具的时候，按照顺序分五个阶段：呈现阶段、感受阶段、意识化阶段、变化阶段和巩固阶段。

2.3.1 行棋阶段

这个阶段和沙盘疗法一样，咨询师需要先向来访者详细说明行棋规则和结束条件，将参与心理棋来访者的角色转换为棋手角色。咨询师扮演静默见证者+裁判的角色，通过非言语方式提供一个母性的行棋环境，同时监督判定每一位棋手的步骤和动作都符合心理棋的规范，并用适当的设备记录行棋过程。

2.3.2 感受阶段

和沙盘疗法一样，咨询师要求来访者自己观察和感受自己的棋局3分钟时间。慢慢地看，静静地感受，然后给咨询师反馈。在这个阶段中，咨询师主要引导来访者或棋手只谈感受，不作讨论和分析。

2.3.3 意识化阶段

咨询师在这个阶段需要了解沙盘作品上发生了什么，以及棋子的象征意义。如果是独弈的方式，和沙盘疗法一样，咨询师要求来访者谈谈棋局上发生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如果是对弈的方式，咨询师允许棋手之间就刚刚完成的棋局进行交流。在交流的过程中，咨询师有不明白的可以提问。此外，咨询师还要控制谈话的方向，不能使谈话变成争吵、闲聊或攻击伤害。咨询师应尽量让对话围绕着棋局，或回归到棋局上。

2.3.4 变化阶段

经过了一段的交流和互动，棋子的象征意义基本已经意识化。无论咨询师还是来访者（棋手）都能大概明白其中的含义。在独弈的情况下，来访者将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和潜意识来进行棋局的改变。在对弈的情况下，咨询师会按照每人一步的方式，让棋手去进行调整。每走1-3步，咨询师就会使用问话技术让棋手去进行察觉。这样才有可能产生持续的变化，也就是让棋局动起来。

2.3.5 巩固阶段

在这个阶段，咨询师需要根据咨询的时间，合理安排棋局变化的进度，适时地画上一个句号，让当下的棋局达到一个“小圆满”状态。

2.4 心理棋团体模式

心理棋的团体模式主要针对家庭和组织的咨询，使用的是多种颜色的棋子。每方使用一种颜色。随着参与人数的增加可以使用A3纸（5人以内）和A2纸（8人以内）作为棋盘。

团体模式的行棋规则仿照了对弈的行棋规则：（1）各方先选择自己喜欢的一种颜色，并通过抽签的方式决定下棋顺序。每人每轮下一步，轮流进行。（2）棋手每一步可完成以下任意一个动作：下一子、移动一子、提走一子、绘画1分钟、不动。被操作的棋子可以是自己的棋子，也可以是他人的棋子。（3）棋子只要下在棋盘上均为合法。（4）棋局结束。

多人行棋的时候，应该注意以下两个问题。第一，多人行棋时可以设定固定的轮数。每一轮指所有行棋者都按照下棋顺序完成一次动作。设定轮数的多少与行棋人数成反比关系。即人数越多，轮数越少。第二，一旦下棋者认为摆放结束并提出结束的时候，则该下棋者不能再参与棋局。其他下棋者继续进行，直至所有轮数结束，或者所有下棋者都选择结束的时候，整个棋局结束。当整个棋局结束时，任何下棋者不可反悔或再做任何变动。棋局结束后，开始使用心理棋技术对于棋局进行分析和展开讨论。

3 理论基础

心理棋源于沙盘疗法，主要以沙盘疗法、分析心理学、投射技术的理论为基础。这部分的知识在沙盘疗法的相关文章中已经被深入讨论，这里就不再展开赘述。但是，心理棋也吸纳了更多有益的技术和理论，如组织系统排列、博弈论和棋论。这里将谈谈这些理论对心理棋的影响和在心理棋的运用。

3.1 组织系统排列

组织系统排列以现象学和系统理论为基础[3]。组织系统排列认为人和人之间的无意识是组织内部的隐形结构，这个也叫信息场域。组织就像人一样，能够意识到这个场域中可能存在的问题，趋利避害。这个结构有自己的运作规则，如果不顺势而为，则可能使得组织出现问题。受到外界干扰，内部的信息不流畅等原因也都可以导致组织出现问题。组织系统排列从个体的心理状态作为切入点，从微观去看组织宏观的问题，从规则中自然产生解决方案。

结合原沙盘疗法和系统排列的理论和特点，心理棋适用于个人、家庭和组织[4]。在个人层面，无论是自我探索和人际互动，还是心理咨询和人生规划[5]，都是可以通过心理棋来完成的。在家庭层面，无论是亲子沟通和两性沟通，还是家庭动力和婚姻问题[6]，也都是心理棋适用的范围。在组织层面，无论是组织内部人际互动和团队建设，还组织诊断和重大决策[7]，心理棋都能提供很好的协助。总的来说，加入了组织系统排列的场域理论，使得心理棋特别适合处理各种冲突，发掘潜在的资源，在迷雾中找到方向，开创新的局面。

3.2 博弈论

博弈论又被称为对策论（Game Theory），考虑游戏中的个体的预测行为和实际行为，并研究它们的优化策略[8]。早期，博弈论研究的就是在棋牌中和赌博中如何取得优势和胜利。现在博弈论也研究游戏中对手行为的预测和优化自身策略，非常适合各种错综复杂的情境中找出最优策略。

博弈论基本概念中包括局中人、行动、信息、策略、收益、均衡和结果等[9]。在心理棋中，局中人可以有1人、2人和多人，按照特定的规则来行动。这与《道德经》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思想吻合。心理棋里面蕴含了无限的信息和策略，也充满了得失权衡的，而不同的行动还会带来双赢、双输、多赢、平衡等多种结果。这与普通的棋类一输一赢的零和结果非常不同。

要做到双赢和多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博弈过程中，既要考虑自己的行动，也要考虑他人的想法。这正是心理咨询中的设身处地的同理心。例如夫妻双方对弈心理棋，丈夫想要孩子，妻子想要钱；丈夫想要家，而妻子想要事业；丈夫放下一个孩子的棋子，妻子放下金钱的棋子。可是这两个棋子怎么都不可能放到一起，因为显得特别不和谐。丈夫放下房子的棋子，而妻子放下了业绩的棋子，两者也格格不入。这时候，棋局陷入僵局，这也反映了这对夫妇的亲密关系之间出现的问题。如果棋局继续发展下去，就会走出双输的结果。而咨询师的介入，可以让棋局发生改变。如果对弈双方下棋能够更多看清楚棋局形式，了解对方的所想，然后再下子，就会出现一个相互博弈的过程。这个过程双方能够相互考虑，设定一个合作博弈的目标，找到一个平衡点，能够把自己的利益与需求和对方的利益与需求进行结合，就可以出现一个双赢的结局。在整个改变的过程中，咨询师所要做的就是帮助博弈双方设定共同目标，学会看清形势，呈现双方利益与述求，让他们自己在棋局上面进行改变，自己找到双赢的结果。

3.3 棋论

在宋朝，曾经有一部关于围棋理论的巨著《棋经十三篇》[10]。心理棋就是从这部著作中获得了具体理论支持。如《棋经十三篇·棋局篇》云：“夫万物之数，从一而起。三百六十，以象周天之数。分而为四隅，以象四时，枯棋三百六十，黑白各半，以法阴阳”[10]。围棋上的四物（空、无、黑、白），活棋与死棋，体现的是棋理背后的哲理和数理[11]。圆形的棋子和方形的棋盘有天圆地方的寓意。圆形的棋子上的符号吸收了天地万物中与人息息相关的元素符号，代表了万物的原型，凝聚到棋子上。虽然这些符号的数量有限，但是人的想象是无限的。所以有限的棋子在人的心中的变幻和象征是无限的。心理棋也不会出现相同的棋局，因为每个下棋者都是独立的个体，肯定会有不一样的心理状况和人生。即使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心理状态下，棋局也会变化莫测。心理棋像围棋一样，在一个有限制的空间内开展无限的可能。棋子间的关系、位置、布局和距离是心理棋分析的关键[12]。《棋经十三篇·度情篇》认为下围棋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10]，而心理棋更加是喜怒哀乐的晴雨表。如果对弈双方之间太多情绪，出现争吵，就容易失去，导致双输的结局。如果一味向对方身上去索取，破坏了关系的平衡，也会导致失败的结局。能够知己知彼的人，不仅能够在围棋上知利害，还能在心理棋上协调双方关系，营造和谐氛围，得到双赢的结局。在心理棋中，下棋的对手往往是和你有重要关系的人，多去猜度对方的心意，多去了解对方的需求，才是制胜法宝。

在棋子形态上，心理棋虽然像象棋的棋子；但是从整体上看，心理棋更像围棋。围棋又称对弈，或手谈，通过下棋来传递信息和互动。心理棋在下棋过程中，绝对不允许语言交流。一切交流尽在棋盘上，一切交流尽在对弈互动中。和围棋一样，心理棋被提走的棋子是可以被重新放回到棋盘上的。但不同的是，围棋上提吃对方棋子是一种获利的喜悦，因为对弈双方是竞争博弈。而心理棋上提吃对方棋子却极有可能破坏关系，使合作关系变成了对抗关系，因为对弈双方是合作博弈。有些落子看似自己获利了，自己舒服了，可是这个落子却让对方损利了，觉得不舒服了。有些落子太过于紧贴对方，似乎关系亲近。其实，可能太过亲近让对方产生压迫感，导致关系闹僵，最后逼得对方远离。有些时候需要弃子，似乎有所损失。其实恰恰因为一方的让步而使得关系的天平重归平衡，让对方也愿意放弃一些东西，不再去争抢和争吵。有些时候提吃对方棋子，似乎削弱了对方，自己得利得胜。心理棋并非此消彼长或己损彼益的关系。提吃对方棋子带来的是关系上的伤害和对方心理上的伤害，这些都会反射到自己的身上。这好比一个事事插手的父母，越是想控制孩子，失控的风险就越大。在心理棋上，父母希望用棋子侵入孩子的方方面面，这些棋子有可能会被孩子一一提吃。所以人们生活工作中的问题，就会出现在棋盘上，而解决的方法也在棋盘上。

4 应用实例

4.1 独弈应用实例

图 2 独弈应用实例

Figure 2 Application Example of Solo Play of Psy-Chess

此实例为一青少年（男）咨询案例，采用图2独弈的方式下的棋局。下棋者有权力随意选择所有颜色棋子，全程独自完成，提出结束后棋局结束。从整体上看，棋子自然分为四部分，左下角电、男人、女人和女童为一部分，中间女人、男童、老奶奶为一部分，右上角死亡和三个武器为一部分，右下角障碍和休闲（自称为音乐）为一部分。这四部分分别代表了四个主题，第一部分是他生父所建立的新家庭，第二部分是他和妈妈、姥姥所在的家庭，第三部分是他深爱的姥姥正在遭受病痛折磨，第四部分是他原来的兴趣爱好都已经没有了进入了抑郁状态。根据心理棋的理论，选择阴暗的颜色（黑子）代表了负面情绪，如抑郁。把棋子无意识地摆放在左边偏左上角位置，而右下角空白代表了下棋者是一种被动性逃避的生活状态，并且是父亲建立新家庭对于他来说是来自于过去的创伤。根据心理棋的理论，两个东西之间的距离和朝向，决定了这两个东西的关系亲疏程度和心理动力的朝向。从棋盘上，可以看出下棋者已经在心理上离生父很远了，和母亲、姥姥比较近，而姥姥又被病魔和死亡逼近，他只能离自己喜欢的音乐越来越远。从进一步访谈得知，来访者的父母的确已经离婚，父亲和另一女人生有一个女儿，来访者母亲没有再婚，但常常与生父之间因为抚养费的问题起争执（通过电的棋子来表示），导致他学习和兴趣爱好减退，处于抑郁状态。此棋局也清晰地把下棋者内心的几个心结在下棋的过程中被无意识地呈现了出来。而这些都是在传统的心理咨询方法中要通过很多问话和总结才能发现的。在呈现了这些心结后，后期的心理咨询过程也都可以在棋局上展开，通过继续改变棋局结构、摆放、颜色、位置等方式，或者心理咨询师介入棋局的方式，都可以从意识层面入手对来访者的潜意识产生影响。

4.2 对弈应用实例

图 3 对弈应用实例

Figure 3 Application Example of Double Play of Psy-Chess

此案例为一夫妻关系问题共同咨询的案例，采用图3对弈的方式下的棋局。女方选白棋并获得先手，下棋顺序为：第1步建筑（自称为家）、第3步情感、第5步遮蔽物（自称为遮风挡雨的太阳伞）、第7步植物、第9步动物、第11步连接物（自称为桥）、第13步水。男方选择黑棋，下棋顺序为：第2步男人、第4步老爷爷、第6步女童、第8步金钱、第10步载具（自称为汽车）、第12步时间、第14步火。根据心理棋的理论分析，从整体上看，对弈双方在思想上、心灵上没有太多的交流和交集，因为双方棋子各分一边，没有任何交集且逻辑上不具有十分明确的连贯性，只是各自呈现了自己的内心想法。从下棋内容上分析，白棋（女方）呈现的是一幅以家园为主题的画面，有家、两性关系、小桥流水、花草宠物；黑棋（男方）呈现的是一幅压力为主题的画面，上有老下有小、有金钱压力、有汽车的压力、时间的压力、下面有火烧。棋局结束时，因为女方（白棋）下了水的棋子后，男方（黑棋）下了火的棋子，女方（白棋）觉得男方（黑棋）在针对她，所以在第15步的时候取走了火的棋子，而在第16步男方又把火的棋子放了回去。女方愤怒，提出结束棋局，这时男方有权力再走3步，男方如果提出不需要，根据棋局结束规则，则结束棋局。

从心理咨询的角度，通过这个棋局已经将夫妻双方的深层次问题展露无遗。女方真正想拥有的是一个家的感觉，而男方需要工作正面对着巨大压力，但双方都不了解对方内心想的是什么，也没有过多的沟通，而是在很多误解和小摩擦中就生气吵架发生冲突。这些信息在传统的心理咨询中需要通过大量的提问和心理咨询师高度的抽象概括能力才能发现，而且通常在一次咨询中都无法完全了解。而采用下棋的方式，能够在一个棋局中（往往10分钟以内），将问题的本质、症结和双方互动模式等多个深层次心理问题，都通过可视的、形象的、直观的方式展示在来访者和心理咨询师面前。甚至能够依托于棋局展开明确的、可操作的、意识得到的心理治疗，并对潜意识的心理状态做出改变。

4.3 组织咨询应用实例

该实例是在某市的一个某海鲜运输公司，是一个家族企业。公司总规模有380人。来寻求帮助的案主是该公司的董事长。他的问题是财务问题，总是出现资金去向不清，资金流量不足的情况。心理棋发明者，作为企业咨询师，要求董事长在每个部门随机找出一个员工参与到心理棋的对弈过程，董事长本人不参与下棋过程，只是作为案主在旁观看。被董事长选出代表有7人，他们分别代表了几个部门经理、管理人员、钱和客户。

第一轮，由7个代表每人选出一个棋子放到棋盘上。然后咨询师作为主持人，询问每位代表的感觉。接着进入第二轮，7个代表可以调整棋盘上棋子的位置，每位代表操作一个动作。然后每位代表继续谈感觉。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所有代表表示不愿意再变，棋局结束。最后结果如图4所示。

图 4 组织咨询应用实例1

Figure 4 The Initial State of an Application Example of Organization Counseling with Psy-Chess

钱的代表和客户的代表站在一起。由此可见，公司并不缺有钱的客户，只是钱并不愿意离开客户。会计部经理的代表选择的是远离“钱”和“客户”。当代表“会计部经理”的棋子靠近代表“客户”的棋子时，钱的代表表达出无力感且将代表“钱”的棋子推开。客户的代表也不愿意看代表“销售部”的棋子。根据这个棋盘的局面，咨询师判断问题可能出在会计部或者客户身上。于是咨询师尝试将“各部门经理”的棋子与“会计部经理”的棋子放在一起时，再问各个代表的感觉。销售部的代表表示出现了无力感。最后，这些现象表明：问题出在会计部。

心理棋到了这里告一段落。后来咨询师通过董事长约谈了会计部经理，得知：“会计部是我女儿负责，但她不喜欢这份工作，她是学设计的”。通过访谈，找到了阻碍整个企业运作的问题：会计部阻碍了资金的运作，与客户的关系出现问题。问题找到了以后，董事长自然就有自己的安排：会计部换人，原负责人调到宣传部做设计工作。经过董事长进行了人事调整后，咨询师再次使用心理棋，通过同样的方法看看企业的改变（见图5）。

图 5 组织咨询应用实例 2

Figure 5 The Adjusted State of the Application Example of Organization Counseling with Psy-Chess

图5显示，当销售部、客户、钱摆在一起时，整个顺序自然归位。而且会计部和后勤部所使用的棋子也都发生了变化。从这些变化看，似乎董事长不仅仅调整了会计部，还调整了后勤部的负责人，让更专业的人充当对应的岗位。但实际情况咨询师并未参与，也并不了解真实情况。不过经过调整，公司达到了和谐状态。

综合以上应用实例的分析，心理棋的强项在于将内心世界可视化，可以帮助咨询师和来访者看清楚内心有哪些关键元素，以及这些关键元素之间的关系。而心理棋本身体积小轻便，有固定规则和分析方法，是一种适用于心理咨询和组织咨询的咨询工具。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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